【方王】长世 1－8
我觉得我今天好勤快……给小伙伴的生贺+百粉点文 @王杰希已经和我扯证了 感觉还是虐不起来饶了我吧……
幼儿园老师方x单亲爸爸王的故事
1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恶俗的联谊晚会上。彼时方士谦衣冠楚楚地靠在餐台旁，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拿着酒杯时不时呡上几口，遮隐起来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场上走动的男女。
偶尔有那么几个来搭讪的，方士谦来者不拒地统统收下他们的邀请，等人一转身就把对方姓甚名谁都忘了。至于那些比较胆大的送来的房卡，方士谦都笑着收下转手带着暧昧的笑容送给了别人。至于结果会怎样，那不是他要管的事儿。
方士谦的口味一向挺挑的，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满意的人，他百无聊赖地摇着酒杯里余下的一些酒。他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与其将就倒不如做好的空手而归的准备。
就是在这时候，他看到了那个人。
笔挺的服装，清秀的脸庞，彬彬有礼的姿态，招来了很多搭讪的人。那人拿着酒杯一一回应，笑得礼貌而疏离。前来搭讪的人一个个悻悻而归，但他的表现又偏偏让人挑不出错来。
方士谦看了一会儿那人暴露在灯光下的侧脸，眼神渐渐瞄到那人腰线的弧度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等了一晚上总算等到了合自己口味的人，方士谦从来都是看上了就下手。心情愉悦地给酒杯里添上红酒，他整整衣领朝那人走去。
那人仍然是侧脸对着方士谦，在和别人礼貌的交谈。方士谦越看那张侧脸越顺眼，脚步开始有些急促。他看似平静的面容后已经在忍不住想着今晚要用哪种体位——已经很久有人才一会儿就让他那么有冲动了。
然而当他走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或者说，不得不停下来。
方士谦蹙眉看着那人和刚刚扑到那人怀里的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他清楚地听见那个孩子叫那人“爸爸”。刚才围在那人身边的人们似乎都因为孩子的出现和这声“爸爸”而渐渐散去，还有些不死心的站在不远处指着那人窃窃私语。
那人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宠溺地拿纸巾擦去孩子嘴边的食物残渣，拉着孩子的手转过身来——
果然是一个清秀的男子，只不过和侧脸比起来，他的正脸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方士谦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太一样，那人就看到了他，礼貌的冲他笑了笑。方士谦被美人的笑容晃了晃眼，下意识地回了一个笑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带着孩子走出大门了。
方士谦没有追上去。尽管不明白为什么那人已经当了父亲还来联谊晚会，但他并不乐意去做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看来这个晚上注定没有收获了，方士谦叹了口气，也没有心情再看下去。把酒杯刚倒满的酒喝完，放下酒杯，离开了晚会。
2
“方老师再见！”
方士谦带着有些疲倦的笑意地靠在门旁挥了挥手。送走了最后一批孩子后，他转身正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回家，却看见一个孩子站在他身后。
那孩子不安地把手背在身后，背着葱绿色的小书包，正怯怯地看着他。方士谦愣了愣，觉得这孩子有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蹲下来揉揉孩子的头发。孩子没有躲闪，黑色的大眼睛一直看着他。
面对孩子可爱的神情，方士谦脸色放柔轻声问，“你是哪个班的孩子？怎么自己在这儿？”
“叶子班。”孩子糯糯地回答。方士谦想了想，隔壁班的孩子自己虽然没多少熟悉的，也难免见过这个孩子。不过隔壁班老师今天有事早走了，自己总不能放任这孩子不管，“你的父母呢？”
孩子的小脑袋垂了下来，“爸爸每天都要晚来，以前都是吴老师陪我等的……”
“这样啊……“方士谦想了想，”可是今天吴老师有事，方老师陪你等好不好？”
小孩子睁大了眼睛，“可以吗？”
难得看到这么懂事的孩子，忙了一天的方士谦心情也好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孩子，“当然可以啊。去方老师办公室玩好不好？”
“嗯！”小孩子开开心心地被方士谦牵着手，带到办公室。这家幼儿园算得上高级幼儿园，老师也不多，一人一个办公室也还算宽敞。方士谦把孩子抱到沙发上，再将自己桌上的一个小熊玩偶放在孩子怀里。
“你先自己玩，方老师收一下东西。”
孩子乖巧地应了。方士谦跑去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桌子后再转头看，就看见孩子正抱着玩偶玩的不亦乐乎，稚嫩的小脸蛋上满是笑。方士谦的心也跟着变得柔软，走上前陪着孩子一起玩了起来。
3
不知玩了多久，办公室里一直洋溢着孩子的欢笑声，方士谦也不觉得累。
看看手表，已经快七点了。方士谦正想着要不要问问孩子知不知道他爸爸的电话或他家的地址，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方士谦把玩偶塞回孩子手上，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那天晚会上的那个男子。
方士谦有些吃惊地站在门口。尽管只见过一面，但那人显然还记得他，也略带诧异地问，“是你？你是这家幼儿园的老师？”
“嗯。你是那孩子的父亲？”方士谦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那孩子眼熟了，可不就是那天晚会上他带着的孩子么？
那人笑着点了点头，“是。英杰麻烦你了。”说着向屋里的孩子招了招手，“英杰。”
“爸爸！”高英杰看见爸爸来了，显然很开心，放下玩偶拿着小书包跳下沙发扑到那人的怀里。对方揉揉高英杰的头发拿过他的书包。高英杰软软地跟方士谦说了声再见，就蹦蹦跳跳地先跑了出去。王杰希这才抬头对方士谦道，“这次真是麻烦你了。平时也没这么晚，临时有事耽搁了。”
“没事，这孩子很可爱。”方士谦忙回答道。见那人转身便要走，下意识地叫住了他，“那个……”
“怎么了？”那人回过头，眼里有淡淡的疑惑。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方士谦问出口就暗暗懊悔，这种问题显然有些冒昧。幸好那人并不在意，“我叫王杰希。”
王杰希……方士谦把这名字默念了几遍，再抬头时王杰希已经走远了。
方士谦目送着王杰希的背影，等人彻底看不见了才转身进办公室拿了东西准备离开。
4
方士谦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世上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虽然这句话用在他和王杰希身上似乎不太恰当，但他不得不承认，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王杰希出现在幼儿园门口他都能注意到，甚至不止一次懊悔过怎么之前没发现王杰希。于是他开始每天放学都留意着隔壁的叶子班，他们一放学方士谦也宣布放学。然后笑眯眯地和隔壁班老师站在门口目送孩子们，顺便和来接高英杰的王杰希互相打个招呼。
隔壁班吴雪峰老师很是无奈。一开始他还吃惊于方士谦最近的行为，后来看到他翘首以盼等着王杰希，还是忍不住提醒他，“我说，人家可是有孩子的人。”
“我当然知道。我也没想怎么样。”方士谦给了个白眼，然后继续日复一日地坚持着这种行为。吴雪峰观察了几次，好像确实没什么异常，就算见了面两人也只是打招呼罢了，反倒是自己班上的高英杰一见到方士谦就高高兴兴地喊“方老师”，把他这个“正牌”郁闷了好久。对此方士谦笑得很阴险，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显然人家小孩子也知道谁才是好人，这跟相处时间长短没有关系。”
吴雪峰没好气地回送一个白眼。
其实对王杰希，方士谦确实是有那么点心思的。不过之前也说过，他并不喜欢破坏别人的家庭，所以一直把这份心思压在心底。毕竟两人还不熟，他还不至于到非王杰希不可的地步，总想着是一开始好奇，只要这股劲头过去就好。
只可惜他忘了一句话——
世事难料。
5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王杰希看了看手表，六点半了，又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想想英杰还在幼儿园等他，王杰希无奈地揉揉额角。
他收好东西，锁好办公室的门。路过的医生笑着和他打招呼，“王医生，现在才去接你家孩子？”
“嗯。英杰在等我。”王杰希点点头。那医生感慨，“要是我家孩子也和你家英杰那么乖就好了。”
王杰希不置可否地笑笑，收好钥匙下楼。高英杰再乖他也不可能让他在幼儿园等那么久，之所以这么放心，是因为他知道方士谦会陪着孩子。这几天去接高英杰时也总是能碰上这个人，想到方士谦笑吟吟的脸，王杰希的眼神柔和了几分，脚下一踩油门，车子驶上街道。
6
等他到幼儿园的时候，大门紧关着，里面黑漆漆一片，已经没有人了。王杰希蹙眉坐在已经熄火的车上，手握着方向盘。
一片寂静中，放在一旁的手机蓦然响了起来。
王杰希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陌生来电，静静坐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起电话，“喂，你好。”对面沉默几秒，传来低低的笑声，“杰希？”
王杰希挑眉，并没对方士谦略显亲密的称呼有什么表示，不动声色道，“方士谦？”
“是我。”对面方士谦依旧带着一丝笑意，“今天看你来晚了，英杰又肚子饿，就先带他去吃东西了，不会怪我吧？”
“没。麻烦你照顾英杰了。”王杰希发动汽车，“你带他去了哪儿？”
“隔壁荣耀街的那家林记点心铺。”方士谦顿了顿，“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电话号码的？”
“找吴老师要的？”
“嗯。怎么猜到的？”
“英杰记不住我的号码，除此之外只有吴老师知道了。”王杰希把车停在林记点心铺门口，熄火下车。尽管已经是晚饭时间，这家点心铺却仍是生意兴隆，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我到门口了，你们在哪儿？”
“进门上楼，左手边第二间包厢。”
“包厢？一家点心铺也有包厢？”王杰希一边问一边冲服务员示意无需拿号，从一旁的楼梯走上二楼找到包厢。
“这家的点心很不错，种类很多，份量也挺足，有些人不吃饭专门来吃点心。”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王杰希走到门口后方士谦就打开了门，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撑着门冲他笑，“你没来吃过吧？所以不知道。”
“是没来过，一般都在家里自己做。”王杰希合上手机进房，方士谦在后面关好门。包厢其实并不大，高英杰正坐在儿童椅上，吃的嘴角都是点心渣子。见王杰希来了，高英杰放下手里头的点心奶声奶气地喊，“爸爸！”
王杰希走过去，俯下身抹去他嘴角的残渣，带着温和的笑意，“点心好吃吗？”
“好吃！”高英杰用力地点点头，又生怕王杰希不相信似的，胖乎乎的小手抓起一块点心往王杰希嘴里送，“爸爸吃！”
王杰希没有拒绝，咬下了高英杰手里那块点心，在孩子期待的目光下点点头，“嗯，很好吃。谢谢英杰。”
“是不错吧？这家点心大多都不甜腻，料到你会喜欢。”方士谦在身后看着父子俩笑吟吟道。王杰希回过头来，眼睛盯着方士谦，“有心了。多谢。”
方士谦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怔愣——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方士谦早就发现了之前觉得王杰希到底是哪里不一样。王杰希的眼睛异于常人，大小不一样。但这也只是令他的脸看上去稍有些不协调，对于强迫症来说可能无法忍受。但方士谦最喜欢的偏就是王杰希这双眼睛。在他眼里，这双眼睛总是平静如水，没有什么波澜，可偏偏就那么吸引人——至于究竟是哪里吸引人，方士谦也说不上来。只是在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方士谦的心跳总会漏上半拍——就像现在这样。停顿了几秒，他才笑着回，“没什么，你喜欢就好。以后可以常来，英杰也很喜欢吃这里的点心。”
王杰希应了一声，目光又重新回到高英杰身上。
7
两人陪着高英杰吃完点心，方士谦去结账，王杰希也没拦着。只是再站在门口准备分别的时候才说了句，“今天麻烦你带英杰了。”
“不麻烦。”方士谦双手插在兜里，“我可是有预谋的。”
“哦？”王杰希闻言笑了起来，“不妨说来听听。”
“今天下午隔壁吴老师拿走了我的车钥匙开车去找他家那一对皮孩子了，我就没车回家了。你看——看在我照顾英杰的份上，送我回家呗？”方士谦认真地说。
王杰希偏偏头看着他，似乎在掂量他话中的可信度。方士谦也不在意，就站在喧嚣的街道上让王杰希看着。最终那人点了点头，“可以。但我要先送英杰回去睡觉，已经不早了。”
“没问题。”
“那就走吧。”王杰希把已经有些困意的高英杰抱到车后座躺着，自己坐到驾驶位上。等方士谦坐进副驾驶位后就发动了车子。
很快到了王杰希家，车子停在楼下。王杰希把高英杰抱回家安顿好后，又回到车子里，“你家住哪儿？”
方士谦报出一个地址，离得并不远。等把他送回去后，王杰希刚想走，就被方士谦叫住了，“英杰已经睡了吧，你急着回去吗？不急的话，赏脸吃点宵夜？晚上光陪着英杰吃点心，我可没吃饱。”
王杰希看看时间，犹豫了一下还是熄了火下车，“正好我也是……去哪儿吃？”
“楼下的大排档。”方士谦停了停，“听说你是医生，不介意吧？”
王杰希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方士谦把人带到大排档里，那里比想象中要干净安静一些，也许是因为吃的人不多。两人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方士谦熟练地跟老板要了些微辣的烧烤，询问王杰希后再给自己要了一罐啤酒。
王杰希看着老板很快把啤酒拿上来后还跟方士谦寒暄了几句，忍不住问，“你是这里的常客？”
“算是吧。平时晚上不想做饭就来这里吃点。”方士谦拉开起子，并不急着喝，拿在手里笑着看他，“我可不像你是有家室的人，我得自己做饭，有时忙了一天就会懒得做。”
王杰希看上去有些无奈，“我家不也是我自己做。家里就我和英杰，我还能指望他给我做饭不成？”
“就你和英杰？”方士谦一愣，试探着问道，“你妻子呢？”
“我没妻子。”王杰希轻描淡写地说。方士谦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一时无话。王杰希也不说什么，等烧烤上来两人就默默地吃。
方士谦吃着吃着忍不住抬起头，看看对面那人的脸。烧烤说是微辣，实际上辣劲还真不小。王杰希的嘴唇吃得红艳艳的，眼圈也被辣得微微有些红。方士谦看得有些口干舌燥，趁那人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拿起冰凉的啤酒狠狠地灌了几口，便低下头乖乖的吃。
所以他没看见，在他低下头后王杰希正好抬起了头看着他，那双吸引他的眼睛含着不知什么意味。
8
英杰一个人在家王杰希总归不放心，匆匆吃完后就得回去。这回方士谦没再留人，两人就在楼下分别了。
第二天吴雪峰到幼儿园上班，找方士谦还车钥匙。结果到了方士谦办公室，没几秒就退了出去很认真地核实门口的牌子。
方士谦在里头有气无力地喊，“别看了你没走错……”
吴雪峰这才又走了进去，吃惊地看着瘫在桌子上的方士谦，“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比我这个被俩熊孩子折腾了一夜的人还憔悴。”
“你那算什么……”方士谦抬起头哀怨目光让吴雪峰直打冷战，“老吴啊……我很认真地思考了一晚上……”
“呃然后？”
方士谦很认真的看着他，“我觉得我恋爱了……”
－TBC－